第四章 日军的回马枪之三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太平洋的夜空里，繁星布满了天空，柔和的晚风吹来，椰林沙沙作响，海浪轻轻地拍打着沙滩，浪涛声就像一阵阵有节奏的音乐，似乎把战争的气氛也覆盖住了。

不过，在战争里的人是不可能会忘记战争就是自己的使命。

本田经过了长时间的思索，终于开口向丰田吐露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这个报务员发出了遇险信号，就有可能毁掉了密码和发报机。那么，后天我们的补给船队通过的时候，或许就算他发现了船队的踪迹，也可能报告不了。”

丰田想了想，表示了同意：“那我们明天继续搜索，只要那名报务员还在这个岛上，我们就一定能够把他给找出来。如果找不到那名报务员，我们就控制住可以观察到海面的制高点，直到运输舰队通过这一区域，这样我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丰田前后矛盾的话体现了对本田的支持，这多少让本田感到了一些安慰，心情也不那么沉重了。至于语言逻辑问题，就没必要纠结了。

罗素在岛屿的制高点的一处石缝里躲了一整天。他的心情随着看到了日本人开始了向被他误导的方向搜索，由一开始的极度紧张慢慢的转变为了略感放松。

不过危机还没有过去。入夜后，他也看到了村庄里发生的一切。他对日本人没有骚扰村民感到了一丝不解。不过，日本人心里想什么他是猜测不到的。

罗素不敢出来，他也没有打开电台收听达尔文的情况通报。现在不是时候，达尔文方面不会再向他发出指示。罗素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他做每一个动作 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可能会埋伏在山顶上的日军。

罗素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他从望远镜里看到，村子里的日军只有十一个。他估计有两个日军是被他的手榴弹炸掉了。上次欧森爸爸告诉过他，有十三个日军上岛了。这次来的应该是同一批日军搜索部队。山顶上或许没有日军的埋伏，或许。

罗素没有明确的结论，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又想到了另一点。日军又回来了，是不是他们上次就发现了什么却不动声色，悄悄地搞了这次偷袭？日军通过什么线索判断他的存在呢？是小欧森吗？罗素在静静地思索这个问题。

随着日本人的篝火慢慢地黯淡下去，罗素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随着晨光初现，罗素在半梦半醒间突然惊醒了过来。刚刚醒来的罗素的脸上竟然有一些汗珠。罗素刚才在梦里梦到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人其内心会有多么的焦虑。

罗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晨的清新空气，伸手擦擦自己的眼睛，摇了几下脑袋，努力使自己完全清醒过来。他首先屏住呼吸仔细听了一会山头上的动静，然后又慢慢的伸出脑袋，观察村庄里的情况。

日本兵们都已经起来了。罗素点点人数，还是十一个。

这些日军在做早饭。罗素看到了一名日军军官静静地站在海滩上，看着远处的海面在沉思。这个就是昨天开着小艇沿海岸线搜捕他的那个日军指挥官。罗素放下望远镜，远远地看着这名日本军官的背影，隐约地感觉到，自己和这名日本人之间将会发生些什么。会发生什么呢？罗素会一直思索这个问题。

本田昨晚睡得并不好，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和带些灰暗。新的一天又来到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士兵看到自己的憔悴。一大早在其他日军还没醒来的时候，他就到了海边捧起海水，使劲地洗了洗脸，然后就若有所思地一动不动站在沙滩上。

今天本田的计划是搜索山脊上难于到达的所有地方。昨晚上他和丰田商量了好久，觉得盟军报务员很可能会在离山头很远的地方躲藏，那根逃生滑竿或许只是备用的。也许是当时盟军报务员临时绑起来的，但现在经过一个夜晚，这个狡猾的报务员或许已经转移了到新的躲藏地点。所以，搜索那些难于到达的地方，会是一个比较合理的选择。

不过，本田没有放过村庄后面的那片丛林。现在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都必须要搜索到。岛屿并不算大，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梳理，总会有机会找到猎物的踪迹，碰上自己的猎物的。

这十一名日本搜索队花了一个早晨又完成了一次对村庄后面的丛林的搜索。还是一无所获。

日本兵们看起来都有些泄气。本田装作没有看见，他立即命令这些士兵马不停蹄，把搜索方向转向山脊，今天之内，要完成岛屿上这一道山脊两侧的搜索。

日本兵们被分成了两组，从昨天早上发现滑竿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一轮搜索。日本兵们已经开始感觉到了疲惫，当一个日军来到了罗素布置滑竿的位置时，只是探头看了看就退了回去。但这也足以让躲在旁边不远处的那道石缝里听到了日军动静的罗素紧张不已。

罗素手里握着步枪，准备一听见日本兵过来就起身射击。还好，危险又一次擦身而过。

罗素现在还是安全的，不过，他现在也是被困在了这道石缝里动弹不得。这是一场考验耐心，智慧，还有运气的生死较量。

这个岛屿可供罗素回旋的余地越来越小了。日军人数不算多，但对付一个罗素，完全不是问题。罗素必须要好好地考虑一下接下来的各种可能性，该如何和日军周旋了。

因为日军在夜间搞的偷袭，所以，匆忙间罗素手上的补给品并不多。吃的只有两个罐头和一点热带水果。而最关键的饮水问题，马上就会凸显出来。

罗素摇了摇手上的水壶，只剩半壶水了。如果天不下雨，没有水，没人能熬得过几天。日军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不把他搜出来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这是肯定的。

太阳升到了头顶上，罗素在炽烈的赤道阳光带来的高温下，苦苦地煎熬着。

本田指挥着日军搜索小队在山脊上展开了新的一轮搜索。日本兵们在本田的严令下，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们仔细地搜索着山脊两边任何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缓缓地向着岛屿南段方向前进。

转眼已经到了正午，日本兵们在阳光下汗流浃背，身上所带的水也已经喝光了。一个个口干舌燥，焦渴不已。

丰田曹长看到了这个情况，就向本田建议，下山去弄些水来。本田也快渴死了，他点点头，让丰田带一个日军下去，弄些吃喝上来。

丰田带着一个日军回到了村庄里。他们四处搜寻可以装水的东西，还有其他的食物。丰田找到了两个瓦罐装水，还有一大篮子的热带水果。

这些东西丰田两个人带不上去，丰田本来也不想靠自己把这些沉重的东西弄到山上去。他故作友好，拉了三个土著居民，让他们替自己把东西扛到山上去。

在这其中，欧森爸爸被丰田刻意找了出来当起了运水工。丰田非常地狡猾，他想看看欧森爸爸是不是会给他带来一些什么发现。

欧森爸爸抱着一个水罐，跟着丰田来到了山脊上。他看到了日本兵们一个个疲惫不堪地坐在地上等待清水和食物的到来，心里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日本人还没有找到罗素。

日本兵们一见到清水和食物上来了，一拥而上，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争抢着热带水果。

丰田给本田递过了自己的水壶，暗示本田，那个埋罐头的土著人也上来了。本田会意，但依然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远处的海面。丰田则是坐在了一边，悄悄地观察着欧森爸爸的一举一动。

欧森爸爸并不知道日本人已经发现了自己同罗素的关系。他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日本兵们吃喝的同时，也观察日本兵们的表现和搜索进度。

日本兵们大都是顾着抢吃抢喝，怪叫着往自己的水壶里灌水，只有那个坐在一边的日本军官柱着一把指挥刀，在静静地眺望远处的大海。

现在是正午太阳最猛烈的时候，日本兵们已经搜索到了岛上山脊的中间位置。欧森爸爸估计，到了日落时分，日本兵们就会搜索到岛屿的最南端。他知道罗素在岛屿南端的攀爬小径上的藏身点。罗素会不会还是藏在那里呢？欧森爸爸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很想现在就避开日本人的视线跑到前面去通知罗素躲开日军的搜索。但是，这似乎很难。山脊上只有一条路可以通向岛屿南端。欧森爸爸走不开的。

在一边静静地吸着烟的丰田很敏锐地注意到了欧森爸爸的视线在岛屿南端的方向停留了一会。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秘的微笑。

日本兵们吃喝完了，本田站起来一挥手，这些日本兵来不及多休息一会，就不得不站起身拿起了步枪继续搜索任务。

丰田曹长一言不发，对欧森爸爸他们挥挥手，叫他们自己回去。

和欧森爸爸一起来的两个土著人一见可以离开了，紧张的表情立即就松弛了下来。欧森爸爸他们抱着空空的水罐离开了山脊。不过，欧森爸爸并没有感觉到放心。他走出一段路后悄悄地回头看了几眼，他真的担心罗素如果躲在那个他帮罗素找到的藏身点的话，接下来会不会被日本人搜出来。

欧森爸爸带着担心回到了村落里。小欧森跑了过来，大大的眼睛里也充满着对罗素的牵挂。欧森爸爸示意小欧森不要说话。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暗示自己的孩子，罗素还没有被找到。

父子两人回到自己的茅屋前坐了下来，远远地看着罗素原来建立了观察点的山头，一言不发。小欧森懂事地依偎在自己父亲的身旁，仰脸看着神色凝重的父亲，静静地和自己的父亲一起默默祈祷罗素不要被日本人抓到。

随着太阳逐渐偏西，欧森爸爸变得焦虑了起来。他估计，日本兵现在应该快搜索到岛屿的最南端了，罗素藏得住吗？

躲在岛屿北端的藏身点的罗素也在担心日本人的搜索。他不停的起身用望远镜观察村子里的情况。当他看到正午的时候两个日本兵下山来找水和食物时，他基本判断清楚了日本兵现在的动向，日本人在向南搜索山脊。

当罗素看到了欧森爸爸和另外两个村民带水和食物上山时，罗素不由得担忧起欧森爸爸几个人的安全，也担心日本人会不会从欧森爸爸那里觉察到些什么。当罗素看到欧森爸爸他们安全回到了村庄，心里的担忧才略略放下来了一点。

罗素很想告诉欧森爸爸自己现在很安全，不过，这是绝对不行的。罗素还有任务在身，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罗素只能继续躲在现在的位置，直到危险过去，如果危险能够过去的话。

欧森爸爸终于等不下去了，他决定找个借口上去山脊上去观察一下日军的动向，或许，还可以找机会干扰一下日军的搜索行动，让可能躲藏在附近的罗素有机会逃脱。

他招呼了一个中午和他一起上去送水的村民，让他再和自己一起去给山脊上的日军送一次水。这位村民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和欧森爸爸一起上去。

两个人抱起水罐到溪流边装满了水就往山上走去。在躲藏点的罗素看到欧森爸爸再去给日军送水，他马上就明白了欧森爸爸的用意。罗素很感动，在自己的生死关头，有人能够这样为自己着想，这样的情谊是无法形容的。

在山脊上指挥着日军士兵搜索的本田和丰田两个人看到了欧森爸爸他们抱着水罐又上来了，两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时候的日军已经搜索到了接近悬崖的位置，日落前肯定可以搜索到那条攀登小径。欧森爸爸不知道日本人的心思。他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本田和丰田面前放下水罐，用土语指指水罐说明自己的来意。

那些日本兵在烈日下又搜索了一个下午，中午送上来的水早就已经喝光了，这时看到两个土著人又把水送上来了，也不管有没有命令，马上放下搜索工作，纷纷拿出饭盒来装水喝。

本田和丰田没有阻止士兵们上来喝水。他们自己也需要补充水分了。欧森爸爸抱起水罐，挨个给日本兵们倒水。当倒到其中一名日军的时候，他故意把水倒到了那名日军的手上，那个日军渴的要命正急着想喝水，见到欧森爸爸没把水倒在他的饭盒里反而白白浪费了，日本人的那种野蛮无理一下就爆发了出来。

这名日军一声大骂：“八嘎！”抬手一巴掌就朝欧森爸爸的脸上打了过去。

怀里抱着水罐的欧森爸爸来不及躲闪，被这名日军打得一个后退，水罐啪的摔碎在了地上，里面的水全都洒掉了。那名日军看到水没了，更加怒不可遏，抬脚就往欧森爸爸的身上乱踢。

欧森爸爸一边大声叫喊，一边趁机向悬崖那边跑去。欧森爸爸这是要利用这些喊叫给可能躲藏在登山小径上的罗素发警报，好让他马上躲开日军的搜索。普森爸爸这是在拿自己的命来保护罗素啊！

那名日军在这岛屿上搜索了两天时间，都快累趴下了，这时候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借口，就不停的追打欧森爸爸。

当欧森爸爸向悬崖那边跑了过去的时候，这名日军杀心顿起，竟然举起了步枪，一拉枪栓，想开枪打死欧森爸爸。

一直在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欧森爸爸的举动的本田和丰田这时候出面干预了。丰田大喝一声：“慢滴！”一步跨过去，一手按住了那名日军的步枪，反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这家伙，那名想打死欧森爸爸的日军刚刚才发泄完心里对在烈日下忍饥挨渴搜索的怒气，转眼就被丰田打了个眼冒金星不知东南西北。

这名日军不得不收起步枪，一个立正，嗨了一声，低头等待丰田进一步的训斥和体罚。

不过，丰田这时候真正的注意力不在这个日军身上，他转身紧追着欧森爸爸，他不想欧森爸爸跑得太远，怕惊动了可能躲藏在附近位置的澳洲观察员。

欧森爸爸一口气就跑出了老远，然后躲在了悬崖边上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丰田追了上去，面带微笑地向欧森爸爸伸出手，意思是，不用怕，跟我回去吧！

欧森爸爸装作不懂丰田的意思，他指着那名打他的日军，嘴里不停地大声嚷嚷。

欧森爸爸希望罗素能听到他的叫喊，赶快从藏身点逃离日军的搜索范围。

丰田见欧森爸爸不领会他的好意，又见他在那里不停嚷嚷，也控制不住一下就狂躁起来露出了真面目，他哗啦一下就举起了步枪，亮闪闪的刺刀直指着欧森爸爸的脸，要欧森爸爸马上住嘴跟他回去。

欧森爸爸看到日本人凶狠阴森面露杀气的神色，知道不可以硬来，不得不停止了叫喊，乖乖地站起身，跟着丰田回去。

一直观察着欧森爸爸的本田似乎对欧森爸爸的举动有了一些领悟。他等欧森爸爸回到了旁边，故意装出一副友好的样子，拍拍欧森爸爸的肩膀，表示对他的安慰，然后，指指身后的路，叫欧森爸爸他们回去。

那个和欧森爸爸一起送水上来的村民吓得连空水罐都不敢拿了，赶紧就拉起欧森爸爸往回逃。

本田和丰田看着欧森爸爸他们走远了，两人对视一下，立即让日军士兵加快搜索进度，快速向悬崖方向推进过去。

本田和丰田两个人站在了悬崖边上，仔细观察悬崖下的椰林里的情况。从欧森爸爸刚才的表现来看，本田和丰田判断，澳大利亚观察员极有可能就藏在这一片区域，这次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有了比较明确的搜索方向和成功地抓住澳洲观察员的可能，日本兵们的精神也开始重新振奋起来，对每一个树丛，每一块人能够到达的大石头都搜索得清楚明白才肯放过。

终于，那个负责做饭的**下士发现了攀登小径的入口。他扬起手，叫本田和丰田过来。本田和丰田一阵狂喜，他们过来后悄悄地探身观察了攀登小径的入口。本田命令丰田曹长带两个人顺着登山小径下去，一定要在这里把澳大利亚人抓住。

丰田得到命令，马上命令**下士打头，自己跟在**下士身后，另一个日本兵饭田跟在丰田后面作掩护。三个人慢慢的就顺着这条狭窄攀登小径搜索下去。

本田命令完丰田下去搜索，自己则是立即带人埋伏在了悬崖顶端，所有日军都子弹上膛进入临战状态，密切注意着悬崖下椰林里的情况。

三名日本兵一手扶着岩石，一手端枪，小心翼翼地顺着攀登小径往下搜索。这三名日军都是有实战经验的，丰田和饭田没有和**下士靠得太近，当走在最前面的**下士向前摸索时，身后的丰田和饭田就端着步枪为他提供掩护。

每当**下士前进一段距离，看清前面没有异常，就用手语招呼后面的两个人过来，然后再继续搜索前进。

就这样，经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下士就摸索到了罗素的藏身点附近。**下士一下就看到了罗素铺在岩石缝隙上的一些灌木枝条，他一下就条件反射一样，猛然缩回身子，身子紧贴旁边的岩石，双手紧握步枪，死死地瞄准这个经过了千辛万苦才发现的澳洲观察员的藏身位置。

跟在后面的丰田和饭田，看到**下士的战斗动作，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即把手中的步枪端平，站高了身子，准备用火力压制澳洲观察员的反击。

不过，刚发现的这个藏身点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时间缓慢地过了几分钟，最前面的**下士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脸上冒出了秘密的汗珠，汗水顺着眼角流进了眼睛里，他不得不抬起手背，快速地擦了擦汗。丰田曹长看到这个情况，轻轻地叫了声：“喂！”

**下士听见丰田的叫声，蹲下了身子，向后转过脸看丰田有什么指示。

丰田用手势指挥身后的饭田，叫他爬上旁边的岩石，居高临下压制可能藏在藏身点的澳大利亚人，**下士继续向前推进，他自己则是接替**下士的位置，为**下士提供掩护。

饭田爬上了一块大石头，以跪姿射击姿态瞄准了藏身点的位置，丰田摸到了**下士的位置，晃晃下巴，叫**向前摸去。

**下士没办法，只有咬紧牙关，瞪着双眼，端着步枪，用半蹲着的姿态，一步一挪地向藏身点靠近。

紧张万分的**下士终于接近了藏身点。他在拐角处停了下来，喘了几口粗气，然后猛然站起身，闪身用枪直指藏身点的石缝。

然而，石缝里没有人。

即使这样，**下士也没有因此而迟疑，他立即将枪口转向藏身点的下方位置，深怕澳大利亚人从另一处突然冒出来向他开火。

还是没有发现澳大利亚人。

**下士观察了一会，扬起手叫丰田过来。

丰田来到后，马上就发现了罗素藏在这里的物资。

他有过被罗素布置的手榴弹炸过的经历，不敢轻易去动这些东西，他命令**下士，继续向前搜索，回头再处理这些物品。

**下士和丰田交替掩护，很快就下到了小峭壁的上方，还找到了罗素盘好放在石头边的那捆已经半干枯的藤蔓。

到了这个时候，丰田才发觉，这个十多米高的峭壁其实是可以攀援上来的。他异常气恼地把那捆藤蔓狠狠地摔在了地下。

不过，虽然已经发现了澳大利亚人的藏身点，但搜索任务还没完成。还有下面的椰林没有搜索到。

丰田命令**下士和饭田立即顺着峭壁爬下去，搜索下面的椰林。

**下士和饭田不敢迟疑，两个人先后攀着石缝和树根滑下了峭壁，下到了椰林里。

在悬崖顶部的本田看到了**和饭田出现在了椰林里，立即指挥其他日本兵马上跟进，下去协助**和饭田进行搜索。

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下士很快就发现了一行土著人的光脚脚印。很明显，有个土著人顺着海边来到峭壁下面，然后攀上去找到了躲在上面的澳大利亚人。

至于澳大利亚人现在在哪里，那就要慢慢再去寻找了。

本田来到了罗素的藏身点和丰田汇合了。

丰田慢慢地把覆盖在物资上的树枝一根根拿开，罗素留在这里的东西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了本田的眼前。

丰田伸过头去，仔细地观察这些物资底下是否有诡雷。

仔细观察一番后，丰田叫本田躲开一点，他要把这些物资全部拿出来慢慢检查。

澳大利亚人留在藏身点的物资并不多，一块备用电池，几听罐头，十几个椰子，还有一个放在石缝凹陷处的帆布挎包。

丰田很快就把大件的东西清理了一遍，最后就是那个帆布挎包还没动过了。

这里面有什么？丰田擦擦汗，满心期待地开始轻轻解开挎包的扣子。

随着挎包扣子的松开，丰田慢慢掀开了挎包的盖口。一个笔记本跳进了丰田的眼里。

丰田一阵狂喜，辛苦了这么久，终于有所收获了！

他定定神，用手把挎包慢慢撑开来，看清楚里面没有炸弹，就把笔记本从挎包里缓缓抽了出来。

本田接过丰田递过来的这本笔记本，心中也感到有了些安慰。或许，通过这个笔记本，可以发现很多可以利用的信息。这样一来，自己这些天徒劳无功的搜索也可以有些交代了。

他翻开笔记本，读着上面的观察记录，很快，夹在笔记本中间的一张纸被本田翻了出来。

这就是开头时，罗素写给自己女儿的那封信。

本田读完了这封信，把信纸递给了丰田。丰田不懂英文，但从文字格式上，他看得出这是一封信件。

丰田也不是笨蛋，他想了想，问本田：“本田君，在这里的只有一个澳大利亚人，是吧？”

本田点点头：“是的，现在可以判断我们的对手只有一个人了。他叫罗素.克罗兹，他有一个女儿在达尔文港。”

本田从这封信里建立起了对罗素的初步印象。在这个蛮荒的岛屿上，本田和罗素之间的对抗到目前为止，依然是处于间接的接触状态，而占优势的本田一方，在之前却已经吃过了罗素的亏。这样躲猫猫下去对本田是根本不利的，本田急需找到对付罗素的有效办法，这封字里行间里充满了父爱的信件，或许可以帮助本田找到对付罗素的突破口。

本田一只脚踏在了一块岩石上，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按住武士刀刀柄，若有所思地看着下面椰林里正在搜索的日本兵，突然冒出了一句话：“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和罗素有特殊的关系。”

丰田点点头：“是的，罗素喜欢那个孩子。”